一只荧光乌贼的 30 分钟潜水记载
一、相遇:16 米处的 “蓝色萤火”2、 调查:乌贼的 “生计才智秀”三、互动:一场 “光影对线 米处的 “蓝色尾迹”五、跋文:深海里的 “生命启示”
今日下潜方针是探究菲律宾阿波珊瑚礁的 15-20 米海域,水温 24℃,能见度 10 米。上午 10 点 12 分,当我在 16 米深处的石珊瑚丛旁调整浮力时,眼角忽然闪过一丝弱小的蓝光 —— 不是阳光穿透水面的光束,而是更细碎、更灵动的光点,像有人在深海里撒了把蓝色萤火。
我关掉潜水手电,逐渐朝光点方向移动。3 米外的珊瑚缝隙里,一只乌贼正贴在灰褐色礁石上,体长约 15 厘米,外套膜上布满细密的荧光斑驳,正跟着水流悄然缩短。起先它认为我是要挟,瞬间将身体色彩调整为与礁石附近的深褐色,荧光斑驳也随之变暗,若不是方才那抹蓝光,我简直要错失它。我屏住呼吸,坚持 2 米间隔静止不动,潜水电脑表的屏幕亮着,显现体内氮气负荷 22%,全部安全 —— 这是我与它 “互不打扰” 的条件。
10 点 15 分,乌贼好像承认我没有要挟,开端缓慢移动。它用漏斗管喷出细微的水流,身体像片柔软的绸缎般贴在珊瑚上滑行,8 条腕足悄然触碰礁石外表,像在 “探查” 周围环境。我注意到它的第 2 对腕足特别长,结尾有吸盘,偶然会伸到珊瑚缝隙里,大概是在寻觅小型甲壳类猎物。
最冷艳的是它的变色才能。当一条 3 厘米长的小鱼从它身边游过期,乌贼的外套膜瞬间从深褐色转为亮蓝色,荧光斑驳急剧闪耀,像亮起的警示灯 —— 小鱼马上调转方向逃离。不过 3 秒,它又康复成礁石的色彩,似乎方才的 “蓝色预警” 从未发生。后来查资料才知,这种荧光乌贼的皮肤里有两种色素细胞:黑色素细胞操控深浅,荧光素细胞担任发光,两者合作能让它在 0.5 秒内完结色彩切换,既是假装,也是防护。
10 点 22 分,它开端捕食。我看见它悄然接近一只躲在珊瑚缝里的磷虾,腕足逐渐扩展,吸盘打开 —— 那些吸盘比我幻想中小,直径仅 1 毫米,却能牢牢吸附住猎物。当磷虾发觉风险想逃时,乌贼忽然用两条长腕足快速缠住它,一起漏斗管喷出一股水流,凭仗反作用力将身体往撤退,防止被珊瑚划伤。整个捕食进程不到 5 秒,妥当又精准,吃完后它还会用腕足擦洗嘴部,像在 “收拾餐具”,容貌分外心爱。
10 点 28 分,我尝试用潜水手电的弱光形式,在水面投射出缓慢闪耀的光斑。没想到乌贼竟有了回应 —— 它的荧光斑驳开端跟着光斑的节奏闪耀,蓝色光点忽明忽暗,像在与我进行一场无声的 “光影对话”。我怠慢光斑闪耀的频率,它也随之怠慢;我加快速度,它的荧光斑驳也变得短促。
这时它忽然朝我方向游来 1 米,间隔拉近到 1 米时停下,外套膜呈现出柔软的淡紫色,荧光斑驳变成细碎的星点状。我猜这是它放松的信号,便悄然摆动了一下蛙鞋(起伏操控在最小,防止发生强水流),它没有畏缩,反而用漏斗管喷出一串细微的气泡,气泡上升时,它的荧光斑驳映在气泡上,像一串蓝色的小灯笼。这是我潜水三年来,第一次与乌贼有如此近间隔的 “互动”,没有惊动,只要两个生命在深海里的温顺打听。
10 点 40 分,潜水电脑表提示我该上升了(水下逗留已超 25 分钟,氮气负荷需操控)。我逐渐调整浮力,预备脱离时,乌贼忽然从珊瑚丛中游出,在我前方 1 米处逗留了 3 秒 —— 它的外套膜再次亮起亮堂的蓝色,荧光斑驳连成一条线,像在 “离别”。随后它回身朝 20 米深处游去,漏斗管喷出的水流在死后留下一串蓝色的荧光尾迹,逐渐消失在暗蓝色的海水里。
上升到 5 米逗留点时,我回头望向 16 米深处的珊瑚丛,那里已康复安静,似乎方才的 “蓝色萤火” 仅仅一场深海幻梦。但潜水相机里的 12 张相片、3 段短视频,还有我手账本上记载的 “16 米,荧光乌贼,15cm,变色 3 次,捕食 1 次”,都在证明这场相遇的实在。
回到岸上收拾记载时,我盯着相片里乌贼的荧光斑驳,忽然想起生物学家说的:乌贼没有杂乱的大脑,却能凭仗天性演化出如此精妙的生计技术;它们终身只要 1-2 年的寿数,却在时间短的韶光里,把深海变成了自己的 “舞台”。
这次相遇让我理解,潜水不仅仅 “看景色”,更是去遇见那些藏在珊瑚丛、礁石缝里的 “深海居民”,去见证它们的日子、它们的才智。就像那只荧光乌贼,它或许不清楚自己的蓝色荧光有多美,却用最天性的方法,让我看到了海洋生命的奇特 —— 而这份奇特,正是我一次次回到海里的理由。下次再到这片海域,我想我会特意多逗留一瞬间,说不定还能遇见那抹了解的 “蓝色萤火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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